缘（01）
名剑天下，半载一遇。
正值名剑期间，金陵聚集了各路高手，还有来围观比赛的，甚至是来围观选手的，应有尽有，正巧碰上金陵夜市，一时间金陵大街小巷都挤满了人。
叶问歌此行便是冲着夜市来的，他家师尊似乎对金陵美食很感兴趣，但却十分讨厌人多的地方，老远看着攒动的人头，三下两下便跳上旁边的屋檐，靠在一边闭目养神去了，结果采购的重担就落在了他肩上。
叶问歌叹了口气，认命了。
虽说黎陌川是他师尊，却也是小孩子心性。两年前，叶问歌初出江湖，被师兄坑骗接了门派盗墓贼的悬赏，偶然遇到了同样在打盗墓贼的黎陌川，黎陌川看他一副穷酸相，不知是打盗墓贼还是被盗墓贼打，心有不忍，就带他做完了任务，顺理成章的成了师徒。结果，都说武当道长风度翩翩、仙风道骨，而自家师父闲的没事就挂在树上睡觉，好在黎陌川随叫随到，传书的鸽子刚飞走，他就从不知道哪棵树上跳下来，吓得叶问歌一跳。
叶问歌抱着给黎陌川买的点心，一手护着免得受了人挤，从人堆里钻出来就看见不远处有个擂台，台下观众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，台上剑气四溢，好不热闹。
他看愣了神，不一会儿觉得手里一轻——黎陌川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旁，伸手拿了个包子，“名剑天下，怎么，你想看？”
不知是不是习惯了，叶问歌没多大反应，“名剑天下？怎么没听你提过。”
“名剑天下是各路顶尖高手的混战，你修为尚浅，还是别想了。”说着黎陌川啃着包子就往反方向走。
叶问歌心想，打不成，我还不能看不成？
“看这架势没有千人也得百人，再不找个客栈今晚就要露宿街头了。”黎陌川头也不回，意思就是想看自己看，我想睡觉。
说来奇怪，黎陌川的功夫翻来覆去也就那几样，不够看，却实用。前些日子碰上些抢劫的混混，他师父连树都没下，手一挥便是一把剑，擦着那头领的脖子插在树上，楞是把人吓得连滚带爬跑远了。遇到难缠的，就直接一剑穿心，也省得麻烦。
叶问歌曾经问过黎陌川，对方只回答说“外门弟子不练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，况且之前受过伤，不太好动气。”只不过仰仗以前功底子好罢了，插树上的那把剑都是他从匣子里拿出来用蛮力丢的，收剑的时候是叶问歌去拔的。
他从来没教过他什么，但也从没让他受过伤。
毕竟他真的什么都不会，连以前叫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，而陌川这个名字是他看着金顶取的。听医者所言随处走走，不小心逛到了华山，还捡了个徒弟，也是意料之外。
叶问歌还是护着他师尊的点心随他去了，难得黎陌川带一次路，结果路过的客栈家家爆满，最终还是有客人提前离开才寻得一间空闲的客房。叶问歌将还未来得及撤下的茶具摆在一边，把大大小小的纸袋堆在桌子上，而黎陌川进屋就直接躺在了床上——前一晚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盯上了叶问歌的行囊，为捉个现行他几乎半个晚上没合眼。见他对名剑大会毫无兴趣的样子，叶问歌打了招呼便只身前往擂台。
黎陌川半睡半醒，嗯了一声由他去，小憩片刻后突然觉得喉咙干渴，抓了桌上叶问歌方才摆开的茶壶仰头就灌，灌了个水饱心满意足的躺回床上。
再睁眼的时候是被徒弟喊醒的，叶问歌的声音似是从远方传来，却分不清具体是什么音节，想抬胳膊才发觉像是灌了铅。
黎陌川身上烫得吓人，却又不像是染了风寒，叶问歌用手背试了他额头，又按着他肩膀轻轻摇晃，他的手所到之处都像是点了火一般。
难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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